“大人，密报上不是说此人修为散尽了吗？”
听到下属的疑问，为首那人右手握刀，刀身出鞘半寸有余，但当他定睛看向远处的老人后，嘴角很快勾出一道浅浅的微笑。
他推刀入鞘，平淡的说道。“虚张声势。”
未等下属有所反应，他身形已经是消失在了自己的马背上。
黑色的身影瞬息而至，带着一股凛冽的拳罡，直奔老人面门。
拳风激荡开地上的沙尘，本就残破的石板崩碎，宽阔的北望城驰道上被生生劈开了一道沟壑，万钧之力迎面而来，老人仿佛都能听见周身空气发出的悲鸣。
的确，老人的修为早已散尽，他现在的修为不过是借外物所得，益元珠，本是用来存储灵气的东西，如今他这残破的身躯还经得起一次灵气的冲刷，但益元珠内的灵气，多半是挡不住眼前之人的这一拳，即便修为散尽，他依旧能看出，此人修为恐怕达到了九品！
他双手交叉遮挡住自己的脑袋，并将散布在全身的灵气聚集于手臂之上。
两人的碰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气势恢宏，只是地面上的沙尘被灵气横扫出了老人所站的小院，他连退数步，最后靠在屋子的墙上才得以稳住身形，先前周身的灵气已经是荡然无存，当跟上来的黑衣人们勒马停于院子外时，院子里看到的只有一个受伤的普通老人，而他们的将军则站在院子门口。
老人一阵咳嗽，嘴里吐出一颗赤红的珠子，珠子还未落地，便在空中化为齑粉。
益元珠内的灵气彻底耗尽，老人心头一凉，修为散尽终归是让自己看走了眼，这人一拳之力便抽干了益元珠，九品之上？他不敢去细想。
然而这个一拳打散老人灵气的高大男人并没有继续进攻，他右手扶着腰间佩刀的刀柄，微微低头，恭声说道。“都接不下我这一拳了吗？老师。”
老人震惊的抬头看向这个男人，此前他以为又是来寻天泽决的流浪武师，现在认真看过去，一张熟悉的脸庞在月光下映入眼帘，他差点失声喊出这人的名字。
二十年前，他姜雨生不可一世，二十年前，他姜雨生还是天下第一宗门之称的天泽楼楼主！同样是在二十年前，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毁于一旦。
他曾经有三个徒弟，那是他最得意的三个徒弟，而其中一个，便是眼前的这个男子，席仓！
老人声音颤抖，眼眶渐红，良久，哽咽道。“你你还活着？”
“活着，而且活得很好。”
黑衣人们尽数下马，进到院子里将老人围在中间，席仓则是缓步走到老人跟前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打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，他便知道这个差事的目标，就是自己这位曾今的老师。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，那是件黑色的锦衣，衣衫上隐约可见丝线精心秀制的华贵纹饰。
“这身皮，好看吗？”
似乎是在问老人，又似乎是在问自己。
原本忆及弟子过往的老人顿时沉默了，他有些颤抖的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，有些不太相信，可自己眼前的依旧是一身黑色锦衣官服的男人，老人终究是咬牙道。“你竟然做了朝廷的鹰犬。”
席仓昂首一笑：“良禽择木而栖，贤臣择主而侍。老师，您是知道我为什么而来的，咱也不绕弯子，天泽决在何处？”
天泽决，一部奇特的功法，当年天泽楼的镇楼功法，传言修行者可增寿数个甲子，寿元对于武师来说，弥足珍贵，即便他们本身就比寻常人长寿得多，但没人会介意多活些时日。